少女消失的同时,纪妍眼前的景象也变了,放在地下的那口石棺此时就在她面前。纪妍看着安详地躺在石棺里的少女,好似睡着一样。拔出了匕首,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刺下去。
“纪妍!”
缪大声的呼喊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寻声望去,看到了站在墙壁上突出的石台上的乐毅和缪。
本还在想如何突破结界找回纪妍的乐毅,看到她又重新出现在结界里后松了一口气。但是却看到了纪妍奇怪的举动,只见她手里拿着匕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刺下去。而且身边的缪突然开口叫纪妍的举动,明显就说明他知道石棺里有什么东西。
纪妍看着乐毅和缪,知道他们没事后便放下了心。不过此时,她也发现了围在她周围,血肉模糊的人。那些人没有靠近她,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虽然有些受到惊吓,但是当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后,她便不再害怕了。这些人全是这个城里的人。他们看着她,似乎都在等着她的救赎。
纪妍再次举起匕首,却还是下不去手。明明石棺里的人就像还活着一样,她只是睡着了。
“动手吧,纪妍,让他们安息吧!”缪又再次大声喊道,但是有些颤抖的声音却又透露出了他此时挣扎的内心。
听了缪的话,纪妍闭上了眼,将匕首刺进了少女的胸膛。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又听到了那少女的声音。
“对不起,夜雨大人,我们直到最后也不能为您做什么。”
纪妍能感受到一股力量从自己脚下正慢慢消失,而那些死尸此时全都跪到了地上,然后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此时的她也已经泪流满面。或许是错觉,纪妍竟看到了他们变回了还活着时的样子,带着安详的微笑,正一个个向空中飞去。而跪在地上的尸体全都变为了灰烬,从此消失了。
缪带着乐毅跳到了她的身边,表情凝重地看着这一切。乐毅看着纪妍悲伤的脸,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纪妍看着乐毅摇了摇头,擦了擦自己的泪水,但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这是怎么了?”带着点哭腔,纪妍有些自嘲的说着,“明明我都不认识他们。”
乐毅看着纪妍没有说话。
一旁的缪走到石棺旁,安静看着石棺里也变成灰烬的少女,一滴泪悄然划过了他的脸庞。已经一百年了,受了一百年的折磨,现在她终于可以安然离开了。
“我们走吧。”乐毅看了看缪,又看了看纪妍,说道。
纪妍又擦了干了自己的眼泪,点头答应。缪也低声“嗯”了一下,然后从石棺中拿出少女交给纪妍的匕首,跟着离开了。
爬上昏暗的石梯,到达来时的入口时,那里的石门已经打开了,外面的阳光
射了进来。三人带着不同的思绪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全部亮了,明媚的阳光照满了这个广场。空旷的广场上,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站着。羽岁站在广场正中间,似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广场。
“岁,你回来了?”乐毅看到羽岁,首先走了过去。“查到东西了吗?”
听到乐毅的声音,羽岁回过头,看着他们,脸上有些疲惫。
“查到了一些,但是还是有很多疑问。”还是那平静到有些冰冷的声音。“你们事情都解决了?”
说着这话时,羽岁看着的是纪妍的脸,那样子明显是哭过,原本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却在他看她的时候就把脸转开了。
纪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羽岁看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把脸转开了,或许是因为她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她需要时间消化。只是羽岁,关于羽岁的疑问却压在她的心头,无法放在脑后。如果她看到的影像是真的的话,那百年以前羽岁就存在了。那眼前这个羽岁和百年前的羽岁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同一个人,那羽岁和埃姆斯最后被屠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什么牵连?
羽岁皱着眉看了眼纪妍故意转开的侧脸,然后直接走到了站在纪妍身旁的缪面前。低声说道:“这里的力量已经解除了,或许,你该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了。”
缪看着羽岁的脸,没有说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同时也有幻灵族的血统是不是?”对于缪的沉默,羽岁没有恼怒,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
听到羽岁的话纪妍更是诧异,除了等待下文,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而乐毅却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安静地看着,似乎他也知道了一样。
没有之前对待羽岁时的愤怒,此时的缪就好像焉了的气球,一点精神都没有。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曾经在这住过,也是幻灵族的后人。”
纪妍有些悲伤地看着缪的侧脸,她可以想象现在缪内心的痛苦,虽然说是让这里的人都解脱了,但是也说明了从此之后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些人了。
羽岁的表情没有变,那这样就能说通了。为了查证心里的想法,他重回了山中的小村和缪出现的那座深山,因此没有能赶回来。但是想想乐毅还在这里,自己也就没有多担心。想到这里时,羽岁用余光又看了一眼纪妍。看她一脸担心眼前这个兽人的神情,心里竟有一点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但是,引你们找我的人并不是我。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除了说我能带你们找到那个女孩以外以及那个女孩说幻灵族的人是假的以外,其他所有的话都是真的。”缪说道,“不过,如果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个女孩更多的信息,那我只能说我也不清楚。因为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她。”
羽岁看着缪认真地脸,没有说话。
“岁,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不用多久,那个女孩会再出现的。”一旁的乐毅开口说道。
羽岁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得对,毅。她费了这么多功夫让我们知道她的存在,那之后肯定还会有其他行动的。我们就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息,毕竟你们也累了。”说完,羽岁又不自觉地瞟了一眼纪妍。
“只是兽人,你怎么打算?还是想跟着我们吗?”羽岁的语气没有太多感情,但是意外的也没有冷漠。
“我要暂时先留在这里,你们走吧。”缪抬眼看了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的埃姆斯,眼里还有眷恋,。
看着这样的缪,纪妍忍不住说道:“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看到被利用了还关心自己的纪妍,缪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从石棺里拿来的匕首递给了纪妍,并说道:“这个东西还是给你吧。毕竟是她交给你的,也许以后对你会有用处。”
纪妍看着匕首,心里燃起了一阵悲伤,然后点点头,接了过来,并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芊瑾。”
说这名字的缪,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他暗淡的目光却没有逃过纪妍的眼睛。只是,她又能说什么呢。是因为她,缪在乎的这些人才全都化为了灰烬。想到这里,纪妍有些难受地说道:“对不起。”
“纪妍,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她都会感谢你的。”听到纪妍的道歉,缪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赶紧走吧。不过,要是你被欺负的话可以来找我哦,照我曾经跟你说的那么做就行了。我一定马上就出现在你面前。”
这个时候的缪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在山洞的他。看着这样子的缪,纪妍知道他是强装的,但也还是对他露出了微笑。明明最伤心的是缪,自己不能再让他安慰自己了。
安静地等待纪妍和缪的谈话结束后,羽岁才出声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沉默地走出了埃姆斯,昨天的这个时候这里还是个热闹的地方,此时却已经变成了被废弃很久的城镇了。纪妍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出奇地好,没有一丝云彩,只是自己的心情却没有蓝天的那么明朗。真心希望这里的人在那片蓝天下已经过上了自由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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